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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怒放於鮮血之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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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present(禮物)

在你八歲生日的這一天,森鷗外送給了你一件禮物,從此就開啟了瘋狂送生日禮物的奇怪模式。.

你收到的第一個來自森鷗外的生日禮物,是一振袖劍。你原來使用的那把袖劍跟著你經歷了風風雨雨,斷了又修,修了又斷,終於壽終正寢,徹底離開了你。就算再買一把一模一樣的,隨著你身體的成長,它的尺寸也不再適合你的手臂了。

森鷗外不知從哪裏請來了能工巧匠,為你打造了一振新的袖劍,是他用派人從石山縣的白山比咩神社用了點特殊手段購買回來的國寶改造而成的,據說是振有神性的短劍。

原名白山吉光,是由鐮倉中期山城國的著名刀匠粟田口吉光所打造的劍,銘吉光,劍身纖細,直刃無反,長七寸五分六厘。白山吉光原裝的劍柄和劍鞘已經腐朽,劍身的長度也正好用來給你作一振新武器。

你活動了一下新武器的機關,靈敏度十足的袖劍“唰”的一下亮出雪白的劍鋒,漆黑如墨染的劍身也折射出了一抹寒芒。

你滿意的收回白山吉光,把它遞給一直站在你身後待命的淳,吩咐他找鍛造師在靠近機關口的地方給白山吉光的劍身雕刻上一枚矢花家的矢車菊家紋。

看出你很喜歡這件禮物的森鷗外微笑著,點了點自己的臉頰。

你朝他撲過去,被穩穩的接住抱了起來,本來準備嗷嗚一口咬在他的臉上,但又想起了自己剛到手的新武器,便難得乖巧的、主動將唇貼在他帶著須後水氣味的臉頰上,輕啄了一下。

明顯沒想到你會真親的森鷗外怔住了,半晌才擡手撫上自己剛才被你親到的地方。

“謝謝爸爸。”你臉上一熱,低頭鴕鳥似的埋進他懷裏,小聲的說道。



你九歲的生日禮物,是一雙人手。

一雙粗糙的、肥膩的、中年男人的手,也是曾經對你動手動腳過的一雙手。

沒想到森鷗外才隱忍不發不到一年,就已經能幹掉那個港黑高層,並明目張膽的把這雙手剁下來送給你當做生日禮物了。

你揮手讓淳把這件禮物拿下去餵狗,拿起了和禮物一起寄過來的另一個盒子。自那個老男人被調到了總部,你們就沒有見過面了,一直都在用寫信的方式交流。

當然,以森鷗外一天寄來三封信的頻率你也來不及回,故雖然每封信都會抽時間看,但卻只是心情好的時候會回信,隨意寫幾排字敷衍一下,即使下次森鷗外來信時在信尾加上“小信子好過分QAQ”,你也十分高冷的我行我素。.另外備註一下,記錄了有關港黑分部各種事宜的信件和你寄過去的私人信件是分開的。

剛拆開另一個禮物盒子,裏面塞得滿滿的信就像雪花般湧了出來,散落在你的裙上、腳邊。你隨手拿起禮盒裏剩下的一封粉紅色信封拆開,還沒看就懶散的向後靠,在靠到硬邦邦的椅背時,你又不舒服的直起腰來。那個老男人離開造成的後遺癥之一就是,你總覺得往後靠就能舒服的躺在他的懷裏。

你把手裏這張印有漂亮花紋的信翻了一面,又倒過來抖了抖,發現這就是一個普通的信封,裏面什麽都沒有。你又拿起了一個淡藍色的信封,拆開發現裏面也什麽都沒有。

“全都是信封?”你不得不相信這次那個老男人什麽都沒寫只給你寄了一盒子信封過來的事實,但你又覺得事情不會這麽簡單。

“信封?”你用森鷗外慣用的德文在空白的信封上寫了一遍“Der_umschlag”,沒發現有什麽端倪,又用日文、英文寫了一遍,仍然沒有頭緒,你凝視“信封”這個詞,緊蹙著眉。

“信封?信風?”直到你用華國的文字寫下並念出這兩個字時,才恍然森鷗外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你發了一會兒呆,筆尖在白紙上輕輕摩挲著他的名字,不知不覺竟寫了一大版,加起來都超過之前你寄過去的私人信件字數的總和了。

“哼,老男人。”你貌似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一把將寫滿“森林太郎”幾個字的白紙揉成了一個紙團,正準備丟進垃圾桶,又想起自己已經兩三周沒給對方寫回信了,便又把手裏皺巴巴的紙團展開、平鋪放到桌子上,打算在這張紙上再寫點什麽然後就當做回信寄過去。

“我想見你。”不行,這句話太肉麻了。你打了個寒噤,把這句塗黑重新在下面一排寫到,“我命令你馬上回來見我!”太傲嬌了吧!這哪裏是你的人設。你皺著眉再次塗黑了這一句。

你在手裏靈活的轉了一圈筆,最後用簡約漂亮的德文花式字體瀟灑的寫到,“想我了嗎?”,你拿起紙打量了一下這句話,自覺滿意的把這張紙折起來放到一個信封裏,遞給了淳。

當天晚上,你剛在外面做完任務回來,洗澡後關燈躺在床上休息了沒多久,正要睡著之際,突然感覺一個人鉆進了你的被窩,HUGOBOSS香水的味道纏繞著你的呼吸。

你翻了個身,配合他更好的把你抱在懷裏,雛鳥一樣。在這期間他低頭想要親親你的臉頰,你忍受了一會兒,嫌棄的推開他的臉,胡子拉碴的好紮人。

青年男人低沈的笑聲縈繞在你耳邊,握住你亂動的小手,將你的頭按在他的胸膛,輕輕說道,“睡吧,小信子。”

你閉上眼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不懂自己聽到這句話時的心情是什麽。但是你知道,這個老男人在用他特有的方式,一點一點的腐蝕掉你對他的警惕性。



你十歲的生日禮物,是一座別墅。明明是一座別墅,卻被森鷗外弄得像一座歐式城堡。

“這裏就是小信子的新家了。”他推開門像個執事一樣為你引路。

你環顧四周,驚覺這裏的布置和那座被你放火燒毀了的、你曾經的家一模一樣,只是少了兩個人。

“在小信子出生前,我來這裏看過喜美子,這麽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布局變了沒有。”森鷗外提起死者的態度非常自然,好似他的親妹妹根本不曾死去一般,又好似他已經坦然面對了森喜美子的死亡,“若是有什麽不符之處,小信子可以派人來改。”

“沒有。”你驚訝於自己嗓音的沙啞,可面上卻未曾流露出一絲一毫傷感的表情,“一模一樣。”

森鷗外停下腳步,註視著你的眼睛。良久,他伸手溫柔的摸了摸你的臉頰,“別難過。”

才沒有。你咬著下唇,隱忍著自己的真實情緒,不說話了。



你十一歲的生日禮物,是一次出國旅行。

森鷗外似乎是要去德國處理某些事務,見分部沒什麽大事需要你坐鎮,就把你也一起帶去了。

你早就發現這個老男人對德意志這個國家有著不一樣的情懷,所以在你生日的這天他專門騰出時間帶你去這個國家最純凈的矢車菊花海,你也就不驚訝了。

少女般清新優雅的藍色花朵成片的向陽生長,被風一吹,竟然有一種風吹麥浪般的壯麗感。綠茵茵的草地和慵懶揮灑下來的陽光,在郁郁蔥蔥的夏橡樹枝間跳來跳去的小松鼠和枝頭鶯啼鳥囀的鳥雀,撲面而來的花香和在空中上下翻飛的花瓣......

就連一向對到外界去看當地人看膩了的風景感覺十分無趣的你,此時也不免感受到了寧靜。

你穿著一身田園洛麗塔風格的長裙,在花海間漫無目的的穿行。據說這個小鎮的少女會將矢車菊壓平放在衣服裏,一個小時後如果矢車菊花瓣依然保持平坦、寬闊,就表示會遇到自己的另一半。你雖然對此付之一笑,但並不妨礙你也摘了一朵藍色矢車菊,就當入鄉隨俗了。

“小信子!”

突然聽到身後的森鷗外叫你,你拿著一朵矢車菊詫異回眸。

相機哢嚓的音效響起。那一瞬間耀眼的白光甚至沒能讓你眨一下眼睛。

“乖女孩。”他脖子上掛著相機,趟著花海來到你身邊,溫和的微笑著揉了揉你的頭。

你喜歡他說你乖時候的感覺,無法形容。



不知不覺的,森鷗外養了你五年。

這五年裏,除去書整天蠱/惑你不務正業打游戲的苦惱,你過的還是很愉悅的,整天就做做打擊彭格列勢力的任務、追查隱藏在彭格列高層裏的某位仇人、在淳批好的文件上簽簽字、生日這天陪森鷗外玩換裝游戲、偶爾應付一下老首領的召喚表忠心。以及,追殺六道骸。

如果森鷗外把六道骸的項上人頭當做今年的生日禮物送過來,你也不會死腦筋的非說什麽“這個人必須我親手殺死”這種無理取鬧的話。

年年生日都有驚喜,你不免也有些期待今年那個老男人送給你的生日禮物是什麽,但你若無其事的在辦公室幹等了一天,也沒有收到對方寄過來的禮物。

只是年滿了十二歲,又不是滿十六歲可以嫁人了,怎麽就沒有禮物了。在生日這天收禮物收習慣了的你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他是因為你不經意間做錯了什麽生氣了?你困擾的趴在辦公桌上,思考自己最近到底做錯了什麽。

這時你聽到了門外兩個人的腳步聲。一男一女,一個是你熟悉的青年男人的聲音,一個是你從未聽過的女孩子活潑輕快的聲音。

“林太郎,林太郎!”幼女軟糯的嗓音像一顆石子投入心湖,泛起了一層粼粼的波瀾,“我們這是要去見誰?”

沒等聽到青年男人的回答,你就打開了門。映入眼簾的是相隔一年未見的森鷗外,以及,他牽著的那個、穿著粉紅色洋裝的幼女。金發藍眼的小女孩依賴的躲在他身後,偷偷的打量著你。

“好久不見。”森鷗外牽著女孩子的右手緊了緊,沒有像以往一樣上前來將你抱起,只是溫和的看著你,微笑的說道。“信子,長大了啊。”

你看著他們,緩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然後倦怠的垂下眼瞼,方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地。

“我知道了。”

你輕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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